身為筆記控，你已經建立了自己的知識庫嗎？你是否曾經看到幾年前的筆記，大為驚豔說「哇！我以前怎麼會寫出這麼好的筆記？」

你不認識過去的你，就表示你曾經花時間的筆記並沒有進入你的腦子成為知識，筆記累積越多，越像使用多年的老冰箱，當要換冰箱時才發現冷凍庫裡居然有 10 年前買的香腸！

怎樣讓買來的菜（筆記）變成營養（知識），而不是很久以後被丟掉呢？你要能找到它、想起它、重複用它… 簡單說，就是可以容易「檢索」。

對於檢索，Notion 和 RemNote 提出不同的思路：

• Notion 的思路：幫筆記建立目錄；
• RemNote 的思路：把資訊組成鏈。

思路1 幫筆記建目錄

我剛認識 Notion 時，身為筆記控，覺得這個時代太幸福了。

Notion 的個人化資料庫是個檢索筆記的一種思路，把東西分類歸檔、建立目錄，流水帳的筆記可以隨時找到！很棒吧！就像你把每個筆記編成一本書，並擁有書架，隨時可以從書架上找出書來看！

用 Top-down 的思維來建立你的筆記是 Notion 的專長。

但你書架上的書有多少讀完再也沒拿出來過？有多少根本還沒讀過就塞在架上？會不會在書店拿起一本沒讀過的新書，後來發現你書架上早就有一本，你讀過但完全沒印象？如果你要引用一段名言，你真的能從眾多的目錄中找到它嗎？

如果你可以找出眾多書中一段話來引用，那你的大腦很辛苦，因為你把圖書館的目錄檔案櫃都塞在腦中，腦子用來塞一座檔案櫃，應該就沒什麼地方可以用來思考了吧？

用了一陣子，我又覺得缺了點東西，之前文章說 Notion 是「最終歸宿」，現在後悔了，問題不在 Notion，而是我的記性不夠好，無法在腦中裝一座檔案櫃。

思路2 把資訊組成鏈

但這時我認識了 Zettelkasten「卡片知識庫」的觀念，知識庫的功能是讓知識容易檢索，你只要想起知識的某一塊碎片，就能循線找出那是什麼 ⬅️ 你在說啥啊？

舉例來說：

• 你要寫報告，想起最近聽到一段話很適合用來開頭，但你想不起原文；
• 還好你記得是初次認識的朋友聊到的，但你忘了朋友的名字無法從電話簿找到；
• 還好新朋友是在一個聚會認識的，但那天加了十幾個 Line，搞不清是哪位；
• 還好記得召集聚會的人是六叔，於是你 Line 六叔詢問那天的參加者；
• 再去當天的筆記中找到對這次聚會的隻字片語的筆記，最後找到新朋友的名字是小劉；
• 你打電話給小劉，他告訴你那句話的出處；
• 你寫出你的報告了！

記性不好的人（我），雖然記不住一堆目錄，但大腦仍具有超強檢索能力，就像上面例子那樣由一個個線索一路往回搜尋，找到答案，而這就是卡片知識庫的工作方式。

你可能說：「不用啦！我的記性很好！」

學生在學習結構化的知識、剛入職場的人執行老闆規劃好的結構化任務，筆記比較單純，Notion 這種 Top-down 的筆記很足夠。

但工作 5 年後，這時的你擁有很多筆記，也成為主管，現在你的工作是把沒結構的資訊組成結構化任務讓屬下執行。

知識要透過從不同來源聽到、讀到同一個資訊與其他資訊的結合，加上實踐後，才會變成你的知識，你需要有個把碎片組成結構的工具，它是 Bottom-up 的。

而年紀變大的你記性很可能變差，這時就會發現知識庫的助記能力有多美好。

當我知道 Zettelkasten 卡片盒知識庫，立刻著手用 Notion 做一套，但用了一陣子發現 Notion 並不適合擔任這個任務。

發明人盧曼用卡片的原因是要把每個筆記的單位縮小：

• 他不要一頁 A4 紙寫了一篇有 3 個重點的筆記；
• 他要用 3 張卡片來記錄 3 個重點再去組成一篇筆記。

這樣，未來讀到與重點 1 有關的新知就建立與重點 1 的雙向連結，而不是連到整篇筆記，讓每張卡片精確地建立超連結。

如果你的知識有 1 萬張卡片，每張卡片之間有密密麻麻的超連結，這些卡片就像你大腦的備份，什麼都能找得到吧！卡片盒知識庫重點就在於把你已經學到的一次又一次地反芻，重複思索、換著方法思索，才變成自己的知識。

1 萬張卡片並不多，很多人在 Notion 有上千篇的各種筆記，每篇筆記拆成 10 張卡片就有 1 萬張了，但會比 1 千篇 A4 筆記效果更好。

Notion 的最小單位是一「篇」文章，再往下拆比較麻煩，你得用 3 篇筆記來記錄別人用一張 A4 記錄的內容，再在彼此間產生連結！如果你真的做得到，你不但是筆記控，而且一定是令人尊敬的處女座指數破表的超級筆記控！

還好這時，我發現了 RemNote 這個神物，對 RemNote 的介紹如下，也開始利用它來學習，有興趣請自己看！

如何分配工作？

如果你 Google 「Notion RemNote」，絕大部分的結果都是「你要選哪一個？」，但我兩者都用了一年多以後，我發現它們是「合則兩利」的 2 套軟體，根本不用選。

我把 Notion 很適合用來有序儲存大量的資訊、適合漂漂亮亮地把筆記分享給別人、也適合多人在同一個資訊上合作，它很像是儲存資訊的硬碟。

而 RemNote 適合組合本來沒有結構的資訊，彼此互相連結，就像處理訊息的 CPU。

在電腦中，通常是這樣工作的：

• 從硬碟（速度慢）取出一個檔案放在記憶體（速度快）；
• 由 CPU 處理它；
• 處理完再把檔案存回硬碟，清空記憶體；
• 把檔案分享給別人。

比如要執行一個「數學精進專案」，專案裡有 10 個任務，因為 Notion 有「看板」功能，可以把這 10 個任務放進看板裡，管理每個任務的進度、記錄過程中發生的事情，這些資訊因為放在第二層（甚至 3-4 層），不容易找到，所以，除非你知道在執行某任務時發生了某事，把任務打開才會查到這些記錄。

你知道你做完整個專案會學到很多數學，但它們分散在每篇的第二層，沒辦法做出「一本」有結構的知識。

如果你為專案、任務在 RemNote 裡建立筆記，不管筆記分散在哪裡，只要點下「數學精進專案」這個標籤，全都一覽無遺。

怎麼同步兩者

如果有 10 個任務分別是「數學測驗卷 1~10」，可以這麼做：

1. 在 Notion 建一個「數學精進專案」 Board（看板），把任務 1~10 放進去；
2. 在 RemNote 增加一個「數學精進專案」筆記，把 1~10 列出 10 個 Todo list；
3. 每個 Notion task 都是一個網頁，把連結貼在 RemNote 的 Todo list 裡面；
4. 把「數學測驗卷1」原文放在 Notion，例如把測驗題放進去，也在那裡寫答案；
5. 把對每個「數學測驗卷1」的心得寫在 RemNote 中（有點像你的計算紙），就算花了 3 天才寫完，要記得把 #數學測驗卷1 當標籤標註在那天的記錄上；
6. 未來如果你要查看原文（就是「別人的思想」）就去 Notion 看，如果要查看筆記（就是「我的思想」）就去 RemNote 看。

Notion 的表格可以變看板、Timeline、Calendar，千變萬化非常適合管理專案，這是 RemNote 不及的。

而 RemNote 可以以「段」（REM）為單位在每篇文章中互相連結，任何一段文字都能變成另一段文字的標籤（Tag），這種靈活將資訊互相串連的能力是 Notion 不及的（Notion 的標籤功能非常弱）。

結語

老話說「知識就是力量」，不是「資訊就是力量」，未經過解讀或歸納的資訊是無力的，但被反芻、實踐後，就內化成知識，就很給力。

Notion 將你的資訊組成樹狀架構，可惜大腦中的資訊要形成網狀結構才能產生知識，你可以試試把你很熟練的學問（例如花了 5 年學的英文）編成一本書的目錄，會發現它一定會犧牲掉很多資訊，因為腦中的網狀目錄是 3D 的，而書籍的樹狀目錄是 2D 的，你學習英文的 5 年的過程和背景知識被壓扁成一本書，當然流失掉很多。

【樹狀結構為何很難描述思想？】

試想 Photoshop 可用上百個圖層處理照片，如果輸出成只有單一圖層的 JPG 檔，圖層不見就無法再編輯了！這就是把 3D 壓縮成 2D，它把知識的連結和過程都刪除了。

在你腦中有千百個連結的知識要講給別人聽卻只能變成單向、樹狀的結構，當然要流失很多知識，所以個人覺得文字、語言不見得是學習的最佳媒介。

要怎麼處理你每天都會看到的資訊呢？不外乎歸納、演繹法，你需要一個可以幫你把零星資訊串連成網的工具，這就是知識庫，想像你有個具體而微的自有維基百科，那你的知識應該多到驚人。

我真希望 Notion 和 RemNote 是同一個軟體，因為目前把兩者串連起來還是靠手工，還好兩者都開放 API 讓人開發，期待神人開發兩者整合的工具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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